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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4月21日,中国医学论坛报医学人文报发表了一篇美国纽约西奈山医学院急诊科格鲁兹医生的手记,在急诊科值班时曾碰到两位患者,这两例患者对治疗的态度不同,导致了不同的结局。

  格鲁兹医生写道:“第一位是名62岁的女士,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急性重病面容,表情痛苦,呼吸极度困难。我翻看了她的病史:吸烟40年,每天1包,曾静脉注射过美沙酮;有丙肝、哮喘和糖尿病病史,血糖控制很差;多次接受腹部手术,胆囊切除术后做了腹部造瘘;由于终末期肾病,目前正接受血透治疗。监护期间,她出现了血氧饱和度下降,呼吸困难进行性加重。我准备对她行气管切开术,但其病情很重,难以交流,于是我几乎是喊着告诉她我的打算,她快速地点了一下头。于是我对她实施了气管切开术及中心静脉穿刺置管术,预约了床旁胸片,然后把她送入了重症监护病房。我想,任何医师遇到类似的病人,也一定会做同样的诊疗。在急诊行医数十年,无数次的气管插管,我开始怀疑我给病人的是最恰当的关怀和照顾吗?也许,这一次,她躲过一劫,但之后必然还要接受煎熬。我们也许是在帮助她从一个“鬼门关”走向另一个“鬼门关”,我们也从来没有机会认真地询问过她的意愿。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接下来的故事真的不幸被我言中。随后5个月中,她入院两次,一次因为尿路感染导致的脓毒症,另一次因为高钾血症。最后,她出现高位小肠梗阻,切除缺血肠段后,又出现了难以控制的脓毒症和多器官衰竭,终于走向了生命的尽头。生命的句号划的如此艰难!”  

  “另一位是80多岁的男性,因呕血被救护车送至急诊。他看上去十分痛苦,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他的下巴和内衣上血迹斑斑。我快速地做着是否须插管来保护气道的判断。护士已经在做麻醉诱导,我也准备好了要进行气管插管。这时,门被推开了,一名中年男子狂奔进抢救室。“爸!”他大叫着,“医生,请你们让他舒服一些就可以了。”他随后解释道,他父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他是监护人,他的父亲曾表示过不愿接受气管插管。我马上释然了,我觉得这会是个正确的决定。我与老人的儿子讨论了下一步措施,建议其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并通知其他亲人尽快赶来。通过静脉补液、输入1个单位红细胞以及注射昂丹司琼治疗,老人的脸色逐渐恢复。随后,老人的儿媳以及两个孙子都赶到了病床前。就在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回了家。”

  我看了这篇文章深有同感。如果我是病人,如果我得了重病,面临死亡,如果那病再怎么治也不能保证我良好的生活质量了,我可不愿意被医生抢救来抢救去,我宁愿像第二例患者,平静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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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晧东

蔡晧东

986篇文章 4年前更新

北京地坛医院主任医师。从事传染病临床工作30多年,近10多年来一直参与肝病新药的临床研究,参加了拉米夫定、阿德福韦酯、恩替卡韦、替比夫定、长效干扰素和普通干扰素等多项国内和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在慢性乙型肝炎抗病毒治疗方面(尤其是乙型肝炎育龄女性用药方面)有丰富的经验。1993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工作;1999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辑工作,任《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委、副主编;2008年起被北京市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聘为上市后药品安全性监测与再评价的特聘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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