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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获悉,上海的人感染H7N9型禽流感病毒的病例已经增加到6例。全球都在密切关注。我国的传染病法将人感染禽流感引起的疾病命名为“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那么,是不是只有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才会感染人类,使人得病呢?

  虽然禽流感病毒的各种亚型都可能有致病性,但不同亚型的毒力是不同的,大多数病毒仅造成禽类无症状的不显性感染。按照禽流感病毒对禽类动物的致病性可分为高致病性、低致病性和非致病性三大类。高致病性禽流感传播快、发病率和死亡率高,感染的鸡群常常全部死亡,危害极大;低致病性流感可使禽类出现轻度呼吸道症状,食量减少、产蛋量下降,出现零星死亡;非致病性禽流感不会引起明显症状,仅使染病的禽鸟体内产生病毒抗体。一般认为,毒力较强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容易感染人类,这类禽流感病毒多为H5 和H7 两种亚型。

  近几年来,在全球流行的H5N1型禽流感病毒确实属于高致病性的。在感染人类之前,常常已经造成当地禽类动物中的暴发流行,导致许多禽类动物死亡。那么,本次人感染H7N9型禽流感病毒是否和H7N9型禽流感病毒一样也是一种高致病性的禽流感病毒呢?

  首先,大家应该明确的是,禽流感病毒的的毒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某些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可以变异为高致病性病毒株,并引起高致病性禽流感流行。例如1994年5月,墨西哥的鸡群中流行H5N2型低致病性禽流感,但到了1995年初,该病毒突然变异成高致病性病毒株,在西哥暴发,波及了12个州[1]。而北美洲分离到的H7N3型禽流感病毒有的属于高致病性,有的又属于低致病性[2]。2008年H7N9型禽流感病毒发现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它属于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3]。但是,就在今年3月,美国亚特兰大的贝尔瑟医生和他的墨西哥、智利的合作者在病毒学杂志(Journal of Virology)网站在线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发现近些年来H7N9型禽流感病毒的毒力增强,对老鼠和雪貂的致病性增加[2],这可能是它准备向人类进军的一个信号。

  第二,大家要知道,一种病毒对禽类动物的致病性高低,不等于对其他物种或人类的致病性也是一样的;即使在禽类动物之间,一种病毒对不同的禽类致病性也不同。例如,有科学家发现,对鸡具有高致病性的H5N1型禽流感病毒对鸭子有可能不致病或只引起轻微症状[4]。在不同的物种中更是如此。对禽类动物低致病性的H7N2型禽流感病毒对老鼠却有很高的致病性[2]。而H9N2型禽流感病毒在我国普遍存在,对禽类的致病力较低,但却发生了人类感染的病例[5, 6]。近日,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从上海市送检的松江区沪淮农副产品批发市场鸽子样品中检测到H7N9禽流感病毒,基因序列分析结果表明,该毒株为低致病力禽流感病毒,与H7N9禽流感病毒人分离株高度同源。这就证明,H7N9型禽流感病毒很可能来源于禽类动物流行的低致病性禽流感,但它对人类的毒力确很强,可以导致人类发生严重的呼吸道感染,甚至死亡。

  如果感染人类的禽流感病毒对禽类动物是高致病性的,在人感染之前,则会造成大量禽类动物生病、死亡,人们很容易发现其流行。如果感染人类的禽流感病毒对禽类动物不是高致病性的,禽类动物感染后则不容易被人们发现,不仅常常被人们忽略,而且难以预防。正像2006年2月20日世界卫生组织告诫我们的那样:目前看来,禽流感病毒的病原体已经发生突变,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因此,我们要保持高度警惕。

 

 

 

 

References

 

[1]       Villarreal C. Avian influenza in Mexico. Rev Sci Tech. 2009. 28(1): 261-5.

[2]       Belser JA, Davis CT, Balish A, et al. Pathogenesis, transmissibility, and ocular tropism of a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A (H7N3) virus associated with human conjunctivitis. J Virol. 2013 .

[3]       Bertran K, Perez-Ramirez E, Busquets N, et al. Pathogenesis and transmissibility of highly (H7N1) and low (H7N9)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virus infection in red-legged partridge (Alectoris rufa). Vet Res. 2011. 42(1): 24.

[4]       Hulse-Post DJ, Sturm-Ramirez KM, Humberd J, et al. Role of domestic ducks in the propagation and biological evolution of highly pathogenic H5N1 influenza viruses in Asia.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05. 102(30): 10682-7.

[5]       Peiris M, Yuen KY, Leung CW, et al. Human infection with influenza H9N2. Lancet. 1999. 354(9182): 916-7.

[6]       Butt KM, Smith GJ, Chen H, et al. Human infection with an avian H9N2 influenza A virus in Hong Kong in 2003. J Clin Microbiol. 2005. 43(11): 57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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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晧东

蔡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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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坛医院主任医师。从事传染病临床工作30多年,近10多年来一直参与肝病新药的临床研究,参加了拉米夫定、阿德福韦酯、恩替卡韦、替比夫定、长效干扰素和普通干扰素等多项国内和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在慢性乙型肝炎抗病毒治疗方面(尤其是乙型肝炎育龄女性用药方面)有丰富的经验。1993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工作;1999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辑工作,任《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委、副主编;2008年起被北京市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聘为上市后药品安全性监测与再评价的特聘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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