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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的非典是我国的一场灾难,给我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这种损失不仅只涉及到非典,还关系到方方面面。我的妹夫没得非典,但却因非典而去世。

  我妹夫在2001年得了胸腺肿瘤,做了手术,也进行了几次化疗,病情平稳。SARS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得知我们医护人员戴上防护眼镜进入SARS病房后不久,眼镜的内侧就出现了许多雾气和水珠,影响了医护人员的视线,使医护人员在给病人做气管切开、静脉穿刺等操作时发生困难。于是,我妹夫和北京化工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研制了一种眼镜防雾剂,由我妹夫专门到我们医院,亲自送给我让我们试用。那时,我看他身体还很好。没想到这次医院门口的相遇却成为我们的最后一面。

  5月以后,我妹夫突然出现咳嗽症状,但不发烧。我妹妹告诉我,因为SARS,我妹夫不敢去医院看病,害怕传染SARS。后来,他的咳嗽越来越重,我担心他的肿瘤发生肺转移,但我又被隔离在医院里参加非典病人的抢救工作,不能回家,只能天天在电话里劝他去看病。在中日医院就诊后,也证实了我的猜测。但此时,中日医院也收了SARS,不能再收治他了,而其他医院只要看见咳嗽的病人,肺部有阴影都被怀疑是SARS,不敢收治。没有医院可以接收,妹夫的病越来越重,逐渐发展到需要氧气才能呼吸。我被隔离在医院不能回家,只能每天通过电话问候和遥控,心里万分焦急。直接我妹妹通过朋友找到北京医院的熟人,走后门住进了北京医院。这个时候,我妹夫的疾病已经发展到晚期,根本无法治疗了。到了6月,妹夫出现的肝功能和黄疸,北京医院向我们医院发出会诊的邀请,我也非常希望能去看一看我妹夫,和他见上最后一面,可是我们的SARS隔离还没有解除,不能离开医院,我只能委托没有进SARS病房的同事帮我去会诊,看了看我的妹夫。不久,妹夫就去世了。

  我的妹夫没得非典,但却在非典期间去世。如果不是非典,他肯定能够及时到医院去看病,及时发现肿瘤的转移;如果不是非典,他肯定能被及时收到医院进行化疗。但因为非典,一切都晚了,他也成了非典的牺牲品。

  非典的牺牲品还很多。我们医院的一位SARS病人,我们高度怀疑他开始只是一个普通的呼吸道感染,由于人们对SARS的高度恐惧被误当成SARS,和SARS病人关在一起又感染了SARS。因为他一开始就是一个轻度的发热和咳嗽,被收进病房时症状已经明显好转,但后来再次发烧,出现了典型的SARS症状。一所又一所大型医院因收治SARS被封锁,病人有病不敢去看病,也不能去看病,肯定还有许多病人像我妹夫一样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白白牺牲,也会有一些被误诊的病人被隔离。非典是我国一场空前的灾难,不仅是医院和病人,学校停课了,工厂停工了,直接损失不用说,间接损失无法估量。非典过去十年了,十年前的伤痛使人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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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晧东

蔡晧东

986篇文章 4年前更新

北京地坛医院主任医师。从事传染病临床工作30多年,近10多年来一直参与肝病新药的临床研究,参加了拉米夫定、阿德福韦酯、恩替卡韦、替比夫定、长效干扰素和普通干扰素等多项国内和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在慢性乙型肝炎抗病毒治疗方面(尤其是乙型肝炎育龄女性用药方面)有丰富的经验。1993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工作;1999年起参与《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辑工作,任《药物不良反应杂志》编委、副主编;2008年起被北京市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聘为上市后药品安全性监测与再评价的特聘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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